韶韵

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

【下坠】留白

       光头佬醒来,发现自己被倒吊着绑在一个不知名黑巷子里的消防楼梯上,像极了农村里被杀的猪。他用力挣扎,除了把生锈的金属楼梯摇晃的嘎吱响,吃了满嘴的铁锈碎屑外,没起到任何作用作用。血液受到地心引力牵引,集聚在头部,嘴巴里的牙齿充血过度,软趴趴的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****,**的放我下去!”光头气急了,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     这里原是h市郊外废弃的工业区,到是便宜了慕名来到这座繁华都会的三教九流,做皮·肉·生意的,做鬼市的,卖*面的,应有尽有。这里的人最不会的,就是好奇心旺盛,多管闲事。

        光头喊叫半天,嘴巴被夹着雪的北风吹得发紫。他绝望地发现,除了两侧楼房里泄露出的音响鸣叫和偶尔暧昧的只言片语,回应他的只有不远处空调管道上滴落的水声。

        这时,一个穿着长黑羊毛大衣的人从小巷暗影里分离出来,手里领着一个帆布大包,直径走过来。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,相貌很英俊,只是黑眼圈有点重,脸色也不好,看起来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最近身上老起疹子,家里面的老人有个方子,说猪胰子吃了治丹风。”年轻男子一边念叨一边把一些乱七八糟的工具和瓶瓶罐罐往外掏。

        光头对上他的眼睛,没来的一哆嗦: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!我可是强哥的人!”

        男子有些意外:“强哥前天被片儿了,刑警队没找过你们?啧,老利最近做事儿越来越敷衍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光头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,原本通红的脸一片惨白:“你……是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“你家强哥bai面卖多了,仇家数不清,都猜不到我是哪个。你说好笑不好笑。”男子低沉的笑了半天,“今天我脑瓜子疼,天气也不好,我就不和你玩猜猜乐了。我叫刘昊然,刘国庆你知道吧,我爸。”

        光头看着刘昊然叮叮当当挑选着闪烁着寒光的各种医疗器械,“那天下午,强哥说大老板叫他去处理一个多管闲事的条子。我们到的时候,大老板,三条哥他们几个已经动手了,叫强哥也进去。我……我就守在门外边,天亮后,里边没声了,就让我进去收拾。我是真不知道他们下手这么狠的,大哥,和我没关系,我看他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 刘昊然轻哼了几回打断了他,“那天老利来我家采集DNA样本,说找到大刘了,要拿DNA再鉴定一次。我说,大刘和他们那帮兄弟处的时间比我这当儿子的都长,就失踪两天,怎么就认不出了。被人打成猪头还是烧成灰了?”

        刘昊然选好了工具,满意地眯了眯眼睛,“没想到我是在法医的解剖台上见了他,我当时满脑子就想,这狗样还不如烧成灰呢。我学了这么多年医,还不知道人能被捯饬成那样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夜还在继续,小巷里的渗人的声响渐消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谁在那儿?”刘昊然活动了下脖颈,把手放在口袋里取暖,侧身向角落里一个柱子问道,像是问候老朋友吃没吃早点 。

         一个学生打扮的男子举着双手走了出来,穿着白色的羽绒服,他长得很白,长条条的身板看着瘦弱了些。讨好地笑着,“我,我什么也不知道,您老别理会我,大人大量,大人大量哈!”

         刘昊然看撇了眼还在微弱呻吟的光头,朝那个学生道:“学生仔,再过来点,那边光太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学生大大方方走到楼房透出的灯光里,把学生证掏出来,刘昊然走过去,停在灯光之外伸出手接过小本本。

          “我学生证,a大,考古系,白敬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刘昊然有些惊讶地扬了下眉毛,粗粗对照学生证上的照片和白敬亭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白敬亭把被冻出来的鼻涕水吸回去,鬼鬼祟祟地看了眼街口,“那什么,今晚这片扫黄呢,还有几分钟就到这条街了。你要不想带银手镯就快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刘昊然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白敬亭,从口袋里摸出烟,点上,尼古丁在肺部打了个回转,带着热度飘散在冰冷的夜里。他皱着眉回看眼倒挂在消防楼梯上的光头,“我事还没办完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会是他见到的最后一个人。”白敬亭被香烟熏得眯着眼,皱了皱鼻子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刘昊然这才发现这个学生仔眼角还有一颗泪痣,配上那张脸,倒是蛮好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 把抽到只剩三分之一的烟丢到地上,他碰了碰那颗痣,笑了:“学生仔,长得挺漂亮,性子这么硬,怎么,你欠他钱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只想保住我自己的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黑暗侧的人笑了笑,“成交。”把白敬亭向自己拉过来些,把学生证塞回白敬亭口袋里,帮他整理好衣服。拎着比来时沉重些的袋子消失在狭长小巷的黑影中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白敬亭站在小巷为数不多的亮光处,红色的液体已经快要突破黑暗,在他脚下光明之处显现它暗沉的色调。天上的雪越发大了,他用一个塑封袋弯腰捡拾起地上那三分之一截烟。掰下窗台边缘的坚固冰棱,送给那滩液体的主人,让他胸腔停止起伏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刘昊然站在楼顶,下边的小巷里很热闹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警灯闪烁,人群把小巷的两端堵的满满当当。钠灯把巷子照得通亮。一个小刑警正拿着本子询问打扮的妖艳的女人。那是老利新收的徒弟 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,白敬亭的白色羽绒服很显眼。他跟着那个被小刑警询问完的女人,走出了警戒线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似乎是感受到了楼顶的视线,他过回头来,朝刘昊然笑了笑 ,转身越黄线,在人群里停顿了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老利开着车急急忙忙赶过来,巷子里更加喧闹了。等刘昊然回过神,白敬亭已经被人群吞没,再找不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“多此一举。”刘昊然拿好包,离开这个充满*望的地域。他看的很清楚,白敬亭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塑封袋给他看。他知道那里装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 他今晚的手艺,还是学生时当义工的时候,在养老院和一个一百几十岁的老头学的。老头据说是青帮最后一代掌刑的,死活要把这手艺传给他,总说:“老子从没看错过人,你总有一天会用到它的。你眼睛告诉我,你会用到他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啧!这糟老头子坏得很。

        在这吹了半个小时北风,他越发头疼。

        “完成进度十六分之一十三。”他给自己算了算。

         老利抬头看向两侧的楼房,“两边楼顶也都别放过。柯小于,现场仔细点,烟头什么都别放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小刑警小跑过来:“师傅,下过雪,现场到是很干净。烟头什么的,多是陈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老利咕哝了句“已经第七回了”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师傅你说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天太冷了,我难受!”老利烦躁地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:“刘昊然你臭小子干嘛呢?打游戏?你大半夜不睡觉的,能耐了是吧?不用我管?老子和你老子好得穿一条裤子,现在他没了,老子不管你谁管你!睡觉去!”

        “师傅,大刘师傅才没了,您体谅体谅他。”柯小于凑过来嘟囔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们就是给惯的!毛病!无法无天!”

        柯小于摸了摸鼻子,师傅最近气性越来越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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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续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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